“中產階級是社會的中堅”,這種大眾說法的邏輯前提,是中產階級收入穩(wěn)定而生活無憂。但香港樹仁大學新近調查發(fā)現(xiàn),香港中產“活得苦”,痛苦指數(shù)接近危險警號。按照寬泛標準,香港超過五成人屬于中產階級,一段時間以來,他們被香港媒體形容為“中慘”,因為香港高昂的生活成本,已經快要漲到中產們的承受底線。
重擔一:“脫韁”的租金
說起中產,有人會聯(lián)想起不菲的收入,有人會聯(lián)想到生活品位。對于香港一家燈飾鋪的老板郭先生來說,中產的代名詞是“拼搏”。
上世紀80年代已出來打拼的他,沒有大學學歷,靠一雙手在社會階梯上慢慢爬升。憑著不辭勞苦的毅力,他終于賺到人生第一桶金。他和太太靠物業(yè)買賣將資產增值,現(xiàn)在的他搖身一變,已開設一間店鋪,擁有兩個物業(yè)。
可惜好景不常,一場金融海嘯令資產縮水,近年來,租金又如脫韁野馬瘋狂飆升,郭先生透露,今年續(xù)約時,鋪租由1.7萬元(港元,下同)加至2.3萬元,租金狂升但市道低迷,原本每月能進賬幾十萬元的燈飾店,生意一落千丈至兩三萬元。幸好還有物業(yè)收租及股票投資等收入,尚能支撐家庭開銷。他們要在生活中盡量節(jié)省,“會減少出外吃飯,有時一碗面便作一餐。”
總結經驗,他認為,投資是改善生活、在社會向上流動的最佳途徑。他計劃于未來3年內退休,寄望3名兒子能夠繼承事業(yè)。郭先生還為每個家庭成員購買了月供過萬的保險,希望保障兒子將來能繼續(xù)維持中產生活。
重擔二:下一代教育
下一代的教育和出路是所有中產父母關心的問題,育有兩名兒子的李太也不例外。李太現(xiàn)職社工,月入約為3萬元,她以不斷進修所考取的學歷晉身中產階層。4年前終于儲有足夠的積蓄支付首期,她連同丈夫、媽媽及兩名兒子,一家五口搬進自住物業(yè),月供1萬元。李太表示,家庭最主要的支出并非供樓,而是兒子的教育。
李太的兩名兒子分別就讀三年級和幼稚園二年級。她說,由于兩名兒子年幼,需聘請傭人照顧起居,另加兒子的學費、書本費及興趣班等費用,每月花費逾2萬元。李太還說,更大的壓力來源于社會大環(huán)境。
“我不想跟主流,但又不甘落后。”作為母親,李太不忍逼得兒子太緊,但又擔心兒子輸在起跑線上。所以她幫小兒子選擇就讀一間名牌幼稚園,“社會中有一種無形的壓力,你稍有松懈,就會被社會淘汰。”李太上月憑進修考取了高級社工文憑,她堅信,知識是力爭上游的最好武器。
重擔三:繳稅多福利少
香港立法會今年初曾就幫助中產動議進行辯論,促請政府在住屋和稅務等各方面提出措施,回應中產的訴求。中產生活負擔不斷增加,但在政策上受到忽略,建議在財政預算案中提供更多稅務優(yōu)惠。
香港中產是典型的“付出太多得到太少”階層。在香港超過360萬的工作人口中,60%的人無需交納個人收入所得稅,而37%的繳稅人口中,大部分為中產人士。香港約10%的最低收入家庭可享受低保、30%的中低收入者享受政府的廉租房,偏低收入者可申請經濟適用房。而中產的收入剛剛超標,住房問題完全靠自己打拼解決。
“會哭的孩子有奶吃”,中產人士恰好不太會“哭”。他們大多務實、理性而忙碌,政治上沒有太多情緒化的表達,也沒時間去街頭為自己鼓與呼,很自然地因缺乏媒體和政團代言人,成為“沉默的大多數(shù)”。